20180128 Day89 加泰隆尼亞的聖山

　
原定早上六點起床、七點出門，去加泰隆尼亞的聖山Montserrat。但因為前往山區，要一路換乘地鐵、火車、纜車、地軌，不確定的因素太多，心裡還是有些壓力......竟然只睡三個半小時，四點就醒了。
　
本想躺回去睡，卻一心念著後天去羅馬，而我對義大利還一無所知，全無規劃和盤算。緊張得睡不著，乾脆坐起來查資料，一路查到七點再出門。在轉火車的時候，時間還夠，就去買了一杯咖啡提振精神。然而還是很睏，三十歲以後，體力不比從前了。
　
火車緩緩駛向加泰隆尼亞的鄉間，我看著窗外初升的黎明，想自己出門在外雖然辛苦，但如果回台灣，在醫院工作值班應該也不輕鬆吧？既然都不容易，那還是在國外好了，一來比較自由，行程鬆緊是我自己可以決定的事情，二來也真的是我想去的地方。
　
出來走走，才發現自己對這世界一無所知。即便是羅馬、佛羅倫斯、威尼斯這樣知名的旅遊勝地，我一個也沒有去過，更不用說了解這些城市背後的歷史。只能把網路上的資料一一讀過，才算有點淺薄的認識。
　
也許對這些城市毫無所悉，隨便走走看看，也一樣可以玩，就是覺得日後想起來會有一點不甘心而已。而我這趟出來，多走一段路，多看一些風景，不就為了少一點不甘心嗎？從無到有，從少到多，對這大千世界的認識，或許便來自於這樣一點一滴的積累，一方一寸的拼湊吧！
　
火車送我到了Montserrat山腳，還得換乘懸吊式的纜車上去。趕在清晨人少的時候，參觀了黑面聖母像，再回到教堂中等中午十二點兒童唱詩班的歌聲。
　
登上山頂的地軌冬天停駛，諮詢櫃台的人說只能靠自己的雙腳走上去。可能是長期旅行下來，天天走路覺得很累了，本想走一段就好，回頭眺望一下教堂的全景也就算了。但後來發現，往上走的時間比我想像的要短，估算下來，來回也就兩個小時的路程而已。不願辜負，還是爬到了一座可以眺望遠景的山頭，拍了些照片，才原路回去。
　
特地來看Montserrat的原因是，Montserrat的山體被認為是高第聖家堂的原型。而我實際看上去，覺得除了和聖家堂相像之外，跟米拉之家的煙囪武士也有幾分相似。
　
回顧在巴塞隆納的這幾天，最令人嘆服的建築，莫過於聖家堂！雖然蓋了一百多年還沒有蓋好，但是聖家堂裡的光影變化，絢爛迷人，就像是上帝要告訴世人的訊息。雖然我沒有宗教信仰，但在進到聖家堂的時候，卻被感動了。「神說要有光，便有了光。」這個世界有光，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事情！光是這麼美，七彩奪目的，高第藉由光傳達了他的信仰，而我則是在光影的流動中，感受到生而為人的歡喜。
　
巴塞隆納有一句觀光口號是：「巴塞隆納不只有高第。」這是當然，至少也還有畢卡索跟多明尼克。不過一座城市能有高第，就已是萬幸了。就像上海，一百年也胡不出一個張愛玲。城市固然乘載著眾人的感情和記憶，可是有本事賦予一座城市生命的天才，這世上又有多少呢？
　
在巴塞隆納的這幾天，看到許多人窗台上都掛著加泰隆尼亞的旗幟。但加泰隆尼亞的獨立，應該是毫無希望的，因為他們連自己的軍隊都沒有，而且經濟不好的西班牙眼巴巴地盯著這棵搖錢樹，怎麼可能放過他們？歐盟盯著西班牙的債務，也不可能讓加泰隆尼亞獨立。
　
即便沒有獨立，也不妨礙巴塞隆納成為一座偉大的城市。只是加泰隆尼亞人要的，或許不僅僅是偉大而已。